人活着不可能不说话,但智慧的人认为,话不在于说多说少,而在于说得恰如其分、恰到好处。一味地迎合与奉承他人,只会给他人留下圆滑的印象。不讲究方式方法,不掌握策略分寸,定会造成“语言事故”。
卡莱尔有一句名言“雄辩是银,沉默是金”,与老子“知者不言,言者不知”的意思差不多,都是强调人要少说话。可是,既然沉默不言,怎么又说了出来呢?如果讲出来,岂不违犯了本意?如果不讲,又怎么能使人知道有这样的道理呢?这似乎是个悖论。
“沉默”不是要你做哑巴,“不言”不是让你绝不开口,而是要你掌握说话的分寸,力求简洁。老子和卡莱尔都是认为,喜欢夸夸其谈的人,其实懂的并不多,他们说的甚至是些毫无道理的话,暴露了自己的浅薄无知,所以有智慧的人是不随意开口的。
清朝雍正皇帝在位时,按察使王士俊被派到河东做官,正要离开京城时,大学士张廷玉把一个很强壮的人推荐给他做佣人。到任后,此人办事很老练,又谨慎,时间一长,王士俊很看重他,把他当做心腹使用。
王士俊任期满了准备回京城去,这个佣人突然要求告辞离去。王士俊非常奇怪,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。那人回答说:“我是皇上的侍卫某某。皇上叫我跟着你,你几年来做官,没有什么大差错。我先行一步回京城去禀报皇上,替你说几句好话。”王士俊听后吓坏了,好多天一想到这件事两腿就直发抖。幸亏自己没有说过什么对皇上不满的话,多吓人哪!
在现实生活中,“智者不言”是处世的一个原则,至少以下三类话不能说:
1.?捕风捉影的话不说。捉贼要赃,拿奸要双,这就要求我们说话办事要有真凭实据。若两人说的悄悄话是捕风捉影般的,纯属无稽之谈,那是很危险的。尤其是对某人的隐私更不可信口开河胡编乱造。例如,你说某男与某女(均有家室)在街道的树荫下拥抱亲吻,那情景真比演电影还卖力。若被听者传出,当事人知道后就可能恨你骂你、伺机报复你,甚至会当面提出质疑,非要你说出个所以然来。你怎么办呢?即便人家真的如你所说,然而你却并无证据,这样的悄悄话是万万说不得的,是属于捕风捉影一类。我们说悄悄话不能只图一时痛快而不计后果。
2.?违纪泄密的话不说。小到单位大至国家在一定时期一定范围内都有秘密,而我们只能守口如瓶,不可泄露。某些人轻薄,无纪律性,就私下把机密“悄悄”说出去了,有可能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拿去作为谋利的敲门砖,给单位乃至国家造成严重损失。即使是诸如涉及人事变动的内部新闻,你也不必去向有关的人说出,万一中途有变,你如何去安抚别人呢?若为此闹出了矛盾谁负责呢?向亲友泄密,不是害人便是害己。你一片热心向他说了悄悄话,他可能认为这是泄露机密。于是,他当面批评、指责你,甚至状告你,你的体面何在?有些人并不喜欢听那些悄悄话,他不领你的情,这就没有意思了。“多情应笑我,早生白发”,还是封锁感情,守口如瓶吧。
3.?悄悄话不披露。须知这世上有些人很怪,情投意合时无话不说,无情不表;一旦关系疏淡,稍有薄待,便反目成仇,无情无义,甚至添油加醋,不惜借此陷害,从而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。殊不知,这些抖出悄悄话的人也要吃亏的。悄悄话大多是在两人之间传播,试问你一个人能够证明我有此一说吗?甚至对方出于愤怒会狠狠还击,像编小说一样编出你的悄悄话,将你置于有口难辩的境地,纵然是闹得两败俱伤,也不白白被你出卖。结果如何呢?你本是讨好卖乖,求名逐利,或发泄私愤,算计别人,不巧却被悄悄话所害。所以,假使你听了悄悄话,也没有必要往外抖。任何人在这个世上都有一片自由的天地,还是讲究信义,以善良为本,何必让人反咬一口呢?
在某些场合,绝对不能信口开河,而要选择恰当的语言;面对某些人,绝对不能头头是道,而要保持沉默。不论在任何时候,说话都是一门学问。
光绪六年,慈禧太后染上奇病,御医天天进诊,日服良药,竟不见好转。此时,朝中尤为焦急,遂下诏各省督抚保荐良医。两江总督刘坤一荐江南名医马培之进京宫诊。马培之,字文植,在江南被人誉为“神医”。于是一道圣旨从北京下到江苏,征召马培之进京。马培之家乡——孟河镇的人无不为马氏奉旨上京而感到自豪,可是年逾花甲的马培之却是欢喜不起来。他自忖:京华名医如云,慈禧太后所患之病恐非常病,否则断不会下诏征医;既然下诏征医,可见西太后之病已非同小可。此去要是弄不顺,只怕毁了悬壶多年所得的盛誉,还可能会赔上老命。
七月底,马培之千里跋涉抵达京都,即打探西太后之病况。其时,关于慈禧之病传说纷纭,有人传是“月经不调”,有人说是“血症”,还有一些更加离奇的传说。马氏拜会了太医院的御医,先作打探,却不得要领,心中不由十分焦急。后又连日访问同乡亲友,最后还是一位经商的同乡认识宫中一位太监,请这位太监向西太后的近侍打听慈禧患病的真实起因,以及有关宫闱之秘。果然,从这条黄门捷径传出了消息,使马培之大吃一惊:慈禧太后之病乃是小产的后遗症。慈禧早已寡居多年,何能小产?马氏吃惊之余,心中已明白了大半,也自觉心安了许多。
一天,马培之在太监的引领下,不知拐了多少宫巷,跨过多少条门槛,终于来到了金碧辉煌、侍卫森严的体元殿。只见四十多岁的慈禧太后,脸上虽然涂着很厚的脂粉,却难掩那血亏的面色。西太后先询问马氏的籍贯、年庚以及行医经历的一些细节,然后由太医介绍圣体病况。
当时在场的还有京外名医薛福辰和汪守正等人,于是由薛、汪、马三医依次为西太后跪诊切脉。诊毕,三位名医又各自开方立案,再呈慈禧太后。只见老佛爷看着薛的方案沉吟不语,再阅汪的方案面色凝重,此时三大名医莫不紧张,无不沁出冷汗。
但当太后看了马的方案后,神情渐转祥和,金口出言:“马文植所拟方案甚佳,抄送军机处及亲王府诸大臣。”
众人听罢,心中的石头落地,而马氏更是欢喜。马培之对慈禧太后的病因本来已心中有数,再切其脉,完全暗合产后血症。马氏在其方案上只字未敢言及妇产的病机,只作心脾两虚论治。而在方药上却是明栈暗渡、声东击西,用了不少调经活血之药,此方正中慈禧下怀。
西太后本来对医药就素有了解,见马之方案甚合己意,这是因为医生开的药方要抄送朝中大臣,既要能治好病,又可遮私丑搪塞众人之口,而马氏的药方正符合这两种要求。另两位名医薛、汪的方案虽然切中病机,脉案明了,在医术上无可挑剔,但免不了投鼠忌器而不合老佛爷的心意。
后来,慈禧服用了马氏的方药,奇病渐愈,一年后基本康复,马氏本人也深得慈禧信任。但是无论是在京都还是返归故里,马培之对慈禧的病因始终守口如瓶。
这很说明问题,一个人如果眼睛不管事,无论什么时候都看不出门道来,便不会引起重视;但如果你眼睛很管事,凡事总能看出个门道来,而且言辞无度,这样更容易得罪人。所以会共事的人,对于一些隐讳的事,一般都是看破不说破,这样才容易使对方不得不敬重你,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更多的益处。